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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記:ㄉㄨㄞ媽在結婚前,出國進修了五個月,是一段美好的回憶,留下記錄給小ㄉㄨㄞ&咩看看喔】

7月3日

今天要飛去,飛去沒有你的地方,沒有你的地方……

三毛的詩,正好是我今天的心情。7月3日

今天要飛去,飛去沒有你的地方,沒有你的地方……

三毛的詩,正好是我今天的心情。
今天的台北,陽光還是那麼耀眼,我的心情卻沈重不已,因為我就要搭乘長榮航空晚上六點二十分的飛機,一個人,到美國五個多月,過去一年多來的掙扎,今天終於成行,原本該是件很值得高興的事,多少人說,真好,可以出去五個月,我也覺得是件很棒的事,但,也許已沒有年少時,那種隨時想要背著行李,一個人浪跡天涯去了的熱情,像我們國中時最喜歡看的三毛的遊記一樣,坦白說,我有點怕,對於此番的遠行。
今天原本應該是個特別值得慶祝的日子,因為威豪要退伍了,長久的等待,不正是等著這麼一天麼?結果,上天好似要在給我們多一點的考驗似的,在這個原本應該要歡聚的日子,卻換成我要遠行。也正因為威豪退伍,他無法到機場送我,為此,爸媽堅持從南部上來,前一天一早就到台北了,幫我打包行李,再送我到機場,原本認為妹妹的好友宣涵可以開車送我到機場就好了,但爸媽仍不放心,還有因為要大半年不見,他們也想看看我,姐說,讓他們來吧!於是,爸媽就從南部上來,帶了一堆水果,還有特定為我燉的豬心,往後幾個月絕對吃不到的魚翅羹、豬肚蓮子等。表哥、表嫂、表姊也來了,好像一場家庭聚會,大夥很興奮地打點我的行李,每個人都有意見,這個該帶、這個不要帶,為了一個行李限重的問題,個人各顯神通,打聽到莫衷一是的消息,還把家裡的體重計給累壞了。其實,就要分離半年,應該要好好跟威豪在一起,就像他要去當兵前,我們像大學時一樣,又騎機車逛了北海岸一大圈,還有盡量每天都在一起,一起吃早餐、午餐、晚餐還有宵夜。可是這次不同,剛好辦公室特別忙,國民年金一夕又動了起來,每天都在加班,威豪這一週步校也有些雜七雜八的事,結果他光是這個星期,就南北來回了三趟,我們能獨處的機會卻少之又少,他也忍不住抱怨,卻也莫可奈何。出國前一晚,威豪就得回南部去了,我送他到樓下,儘管也多麼不捨,眼淚就要掉下來了,問他會不會想我,這麼多年來,他始終拙於表達自己的情緒,還是半開玩笑地說,不會啊!還加一句,標準答案喔!其實我知道他一定會的,只是他從來不說,可是一定會讓我很明白地感受到。婆婆這週來也打了好幾通電話,為了威豪不能送我,她也念了很久,最後決定自己上來一趟,我根本無法阻止,她就風塵僕僕地從高雄搭飛機上來了,還帶了期期,三歲的期期,還是第一次到台北來,在機場到我家的計程車上,會暈車的期期一下子就吐了,剛到時一臉不舒服,卻一下子就像雨後彩虹般,就滿屋子又跑又笑了,真羨慕小孩子,好像永遠沒煩沒腦呢!婆婆帶來一支紅寶石戒指,說是讓我帶著保平安,很漂亮的戒指,我帶著,在美國,就像家人都在我身邊一樣。下午一點多,宣涵來接我們,也帶來一只綠水晶的念珠,這是前幾天跟宣涵去佛堂時看到的,原本覺得太貴了,但妹一聽說,二話不說就要宣涵幫她買下來送我,讓我帶著,這一路,順順利利的。真的覺得自己很幸福,家人都這樣地疼我,愛我。
早早就到機場了,六點二十分的飛機,三點左右就到了,為了讓爸媽婆婆早點回家,待我check in 後,就上樓準備搭機了,離別前一刻,大家叮嚀了又叮嚀,只希望遠行的人,一路多保重多小心,我也要他們好好注意自己的身體,沒有很灑狗血的場面出現,只有滿滿的不捨與叮嚀。進入登機門之前,跟所有想得起來的人一一辭行,相見不遠期,其實我也不過去半年而已啊!

在往美國的飛機上,我的心情還是開朗不起來,這一路從桃園機場出發,經過十個小時,先在西雅圖休息了近一個小時,再繼續飛行,距離出發整整十六個小時後,終於抵達紐約。台北到華盛頓沒有直飛,必須到紐約轉機,換言之,是在紐約入關的,一路上不斷地擔心,由於沒有拿到IAP66,不知道用觀光簽證會不會有問題呢?答案很快揭曉,正如同之前大夥告訴我的,海關的人根本懶得問你,大致沒有問題的人很快就放行了,大章一蓋就是半年,先前的擔憂都是多餘的。
因為時差的緣故,雖然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到美國還是七月三日,由於已經深夜,航空公司安排至過境旅館,隔天一早才搭過內飛機到DC。十幾個小時的折騰,讓我在美國的第一個晚上,很快就睡著了,一夜無夢,倒也沒有李後主的「一嚮貪歡,夢裡不知身是客」。


7月4日

起了一大早,距離九點三十分的飛機還早,特地到旅館附近散步,這是紐約郊區的紐華克,看不見紐約的繁華,倒有一種樸實的感覺,極具現代感的藝術中心與列入古蹟的住宅與教堂比鄰而居,特別有一種時空交錯的錯亂感。今天是美國獨立紀念日,也就是國慶日,旅館的餐飲部臨時決定要慶祝,放自己一天假,讓等著轉機的旅客,在櫃臺與經理爭執了很久,得到一只證明,可以免費到機場用早餐。其實,爭的只是一個理,誰還那麼認真去機場找免費的早餐呢?至少我沒有,進機場後,看看時間還早,就在機場內的一家餐廳,點了scone與熱巧克力,坐在窗邊的位置,邊看飛機起飛邊吃早餐。
紐約離DC只有一個小時的航程,十點半多一些,我就在DC了,這是第二次到DC,但上次到DC,由於是跟著一大堆人到美國參加華人學術研討會,駐外人員早早殷勤地在機場等候了,在還沒有搞清楚機場狀況前,就已經搭上駐外人員的車,往旅館直驅而去。但今天不同,今天自己是一個人,先前原本請代辦的USDA安排接機,但USDA認為國內機場搭車很方便,就很放心地讓我自己搭supershuttle到旅館。的確也很方便,提行李旁,就有supershuttle的櫃臺,在櫃臺買票,遇到從華盛頓州、第一次離家的HANNA,可愛的Hanna,提著兩件大皮箱,紅著臉,說她想搭地鐵到旅館,我跟她說,行李太多恐怕不方便,正巧我們是同一個旅館,我建議她花九塊錢,跟我一起搭supershuttle到旅館,她略猶豫一下就答應了。的確很方便,shuttle直接送我們到旅館門口,我跟Hanna說,在你們國家到處都要小費,她一聽就堅持自己提行李,不讓一旁殷勤的旅館人員提行李,我倒樂得輕鬆,就讓人家幫忙,不過因為check in 後無法馬上進房間,在大廳等了很久,最後是自己提行李進房,也忘了給小費了。
這間旅館半舊不新的,兼營商務套房,我就住在有一個小廚房的套房中,USDA幫我談的價錢是69元一個晚上,不含稅喔!換成台幣一個月要六七萬元,很嚇人吧?但據說這已經是非常優惠優惠的價錢了,在DC的Downtown,你可找不到更好的價錢了。這間旅館叫Quality Hotel,在第十六街與Massachussets Avenue 交接處,離熱鬧的Dupont Circle只有三個Block,算是很熱鬧的地方,所以這種價錢不算貴。
我到旅館是當地中午,剛好是台灣的午夜,我一坐下來,就感覺自己要睡著了,想想不對,這一睡時差不就沒有機會調整了嗎?今天是獨立紀念日,外頭可很熱鬧,若我這就夢周公去了,可也辜負了提早請休假到美國調時差的苦心了,於是我打點妥當,就出發了,由於先前來過DC,對地鐵Metro很熟悉,我找到附近的Dupont Circle站,在一陣研究後,決定買一張二十元的票,可以多優惠10%,比起台北的捷運,要小氣一些。跟著一大群人在Smithsonian下車,這是到華盛頓紀念碑的一站,在獨立紀念日當天,整個DC是熱鬧非凡,從白宮到國會大廈這一條俗稱總統之路(總統在國會宣誓就職後,會從國會搭車一路沿著MALL草坪直驅白宮)上,人們三三兩兩地坐在草坪上,野餐、聊天、打牌、玩飛盤、打球,MALL草坪上,有Smithsonian學會舉辦的民俗展覽,有各種異國風味的攤位,賣力地向遊客招攬。我也學當地人坐下來,買了一罐礦泉水,把早上在紐約機場買的scone拿出來(美國的食物真的量很大,我每次都得分兩次吃),就自己一個人野餐起來了,我特別選了個面對華盛頓紀念碑的地方,邊吃邊看著高聳入雲的紀念碑,聽說有169.3公尺(聽我的旅遊手冊說的),這種埃及方尖碑式的白色紀念碑,在華盛頓不論從那裡都可以望見,被認為是世界上最大的石柱建築,完成於1884年,有電梯可搭上碑上的瞭望台,眺望華盛頓市景。顯然今天沒有開放,我只有看著乾過癮了。一路都有許多小販在賣飲料及水果,讓我特別感興趣的是,可以用兩塊錢,買一片大西瓜,他們叫一個slice,大約是一個大西瓜的四分之一到六分之一,然後就在樹下吃起來,愛吃西瓜的我,當然躍躍欲試,但想到恐怕一個人是不可能吃得完的,只得做罷。
其實我在大太陽底下走著,一路跟自己的瞌睡蟲奮戰,簡直隨時可以中暑或是倒頭就睡,我很用力撐著,從華盛頓碑出發,再走到傑佛遜紀念堂附近,隔著河遙望,河上有很多人坐著小船悠閒地看風景,看來傑佛遜紀念堂也在整修,我沒再前進,打算去白宮附近瞧瞧。在路上無意看到猶太人屠殺紀念館,展示與猶太人屠殺有關的照片、文獻、影片和被害者遺物,我想也不想就進去了,其中有個展覽廳,叫做Daniel的日記,是以一個12歲猶太小孩子的眼光,來看這一場人類之間殘忍的迫害,是館中冷氣太強嗎?我在館中參觀,覺得自己頭皮都發麻了,想到幾年之間,一千多萬條人命,就在自以為式的種族優越感中被犧牲了,同樣的時間,日本人也是這樣恣意放肆地殘害中國人,這種人類的自相殘殺是何等的不幸啊!希望人類可以變得更有智慧、更有包含力,能和平地在地球上共處。我感覺自己要不行了,趕快出館,外頭仍是一片燦爛的陽光,我彷彿從人間煉獄又回到明媚的春光般,對自己身處的和平世界感到幸運。
大概被館中的景象嚇壞了,我竟然失去方向感,竟一路走道國會大廈了,根本是反方向的,只好將錯就錯,一路就走到聯合車站去了,我可走得可遠了,後來跟勞委會駐外代表談起時,他很快地幫我算出來我總共走了16個Block呢!這個車站我很熟悉的,去年來的時候,最常來就是這裡了,這是一棟豪華異常的希臘羅馬式的建築,首建於1908年,車站內除了火車站與地鐵站外,另有百貨公司、商店、餐廳與電影院,是個逛街的好去處,我算是舊地重遊,熟門熟路的,很快地就逛了一大圈,直到肚子抗議,我才到地下街去找食物,無意中發現一家很像中國菜的餐廳,老闆讓我試吃,這一吃,可驚為天人,是很棒的烤雞,我毫不猶豫點了一份,因考量人太多,決定打包回旅館吃,這是個很錯誤的決定,因為我一不小心,就讓烤雞的醬汁灑了一身,很狼狽地回旅館,在電視前吃完這一餐後,就不支睡著了,錯過了晚上煙火的大戲。不過我不遺憾啦!煙火去年就看過了,說真的,我覺得我們的國慶煙火比他們要好看十倍,想想煙火是誰發明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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