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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SDA
到DC的第二天,決定先去拜訪勞委會駐美代表林秘書林三貴及安排此次出國行程的USDA裡的Careen。由於前一天是獨立紀念日不上班,我無法事先聯絡,很擔心此番拜訪會不會造成對方的困擾,故需等到上班時間先以電話聯繫後再說。大概前一天實在太早就寢了,這天起了一大早,整裝出門,先到地鐵站附近晃晃,順便吃早餐,在Star Bucks裡點了Iced Lemon Pound Cake及熱巧克力,坐在街角窗邊的高腳椅上,看著過往的行人,這才這麼肯定自己已身在異鄉為異客了。USDA
到DC的第二天,決定先去拜訪勞委會駐美代表林秘書林三貴及安排此次出國行程的USDA裡的Careen。由於前一天是獨立紀念日不上班,我無法事先聯絡,很擔心此番拜訪會不會造成對方的困擾,故需等到上班時間先以電話聯繫後再說。大概前一天實在太早就寢了,這天起了一大早,整裝出門,先到地鐵站附近晃晃,順便吃早餐,在Star Bucks裡點了Iced Lemon Pound Cake及熱巧克力,坐在街角窗邊的高腳椅上,看著過往的行人,這才這麼肯定自己已身在異鄉為異客了。
九點一到,撥了電話給林秘書,不料林秘書一早就必須去接待剛才從台灣來的資政,恐怕是沒有時間招呼我的。其實,去年來美國時,跟同團的人談過一個問題,到底我們駐外人員的定位究竟是屬於外交或內政呢?恐怕內政多一些,特別在一些比較熱門的地方,國內來的各式團體不斷,駐外人員疲於奔命,他們的工作性質簡而言之,四個字:送往迎來,怎有機會與當地的政府機構打交道呢?恐怕也是得利用各式來訪者的拜會場合,才有機會接觸到當地的政府機構,身在異鄉,你才知道,身為一個不被承認的政體,有多少夾縫中求生存的無奈感。這也是獨自出門的我,不願麻煩駐外人員的緣故,但美陽好心地幫我先向他打過招呼了,於是基於禮貌,我是該去拜訪一下的。正如大家所言,林秘書是個客氣而周到的人,雖然不能招呼我,但一聽我要去USDA,馬上熱誠地說他可以順道送我過去,於是搭著順風車,我不費力氣地就找到了USDA。
在USDA樓下,才有機會撥電話,找到了Careen,她很熱絡地要我上去找她,先前用email往來頻繁,感覺跟她已經很熟悉了,但當我找到她的辦公室,她起身迎接我時,我仍不自覺頓了一下,雖然我先前已知道在DC約有百分之七十的非裔美國人,就是俗稱的黑人,但我仍未預期到Careen是個黑人。所幸,這種小小的震撼一下子就被Careen的熱情給融化了,她真是活力十足的人,在安排我的行程上,她是這麼地細心與積極,且極有效率,我們談得很愉快,我所提的每一個問題,她都很快地一一幫我解決,甚至連旅館附近可以採購日常用品的地方也都幫我打聽清楚,很難想像她在這個工作上只有短短數週的經驗,突然覺得,有熱情的人,不管做什麼,都會像回事,而這種熱情,在過去好一陣子中,我嚴重懷疑已從我身上遠離,我常想,失去熱情的我,就像一艘失去動力的小船,在大海中茫茫不知所以。
在開始我的研習計畫前遇到Careen真好,就像前一陣子又與大學時代的學伴聯絡上,他目前正在德國攻讀社會學博士,我與他談到這個問題,他寄了幾篇他在德國的生活雜記給我,深刻地描繪了他在德國所見所聞,一向博學多聞的他,寫來極為熱情有趣,某種程度地又喚醒我已沈潛許久的記憶,讓我想起在大一時,班上許多同學是那麼熱烈地討論身邊的國事、天下事,大夥卯起勁地比著誰的上課筆記作得又快又仔細,誰的社會學版本最多,那個學長的衣櫃打開,裡頭全是滿滿的書,而自詡熱血青年的社會人(社會系學生),熱情地參加中正紀念堂的學運,跟著一大群大學生,裹著睡袋在廣場上席地而睡…..當然我們也談戀愛的,班上總有些耳語,誰又在暗戀誰,我的學伴也曾是那為愛煩惱的少年維特….真好,那個年紀,什麼都是,什麼都不是,我離那個時候已經很遠了嗎?我不知道。而在異鄉的我,無意在Careen的熱情中,遙想起那個也曾是滿滿熱情的我,我彷彿又充滿了勇氣。

向NASI報到
我此次的研習計畫主要分為兩部分,第一部份,即七月到八月,我將參加NASI(National Academy of Social Insurance)的社會保險實習方案(Internship program),而九月開始,則到Syracuse University讀秋季班。在華府,許多機構在暑假期間,提供各式的實習計畫,給大學及研究所學生,一個接觸實務工作的機會,也是一種很好的歷練與工作經驗,對於培養未來的志趣極有幫助。先前我向家人解釋了半天,家人都不清楚什麼叫實習,後來我跟他們說,就是跟柯林頓的那個白宮實習生陸文斯基一樣的啊!他們突然恍然大悟。其實那有一樣,我只是借力使力,反正都叫intern。
7月6日上午九點鐘,我依Careen的安排,前往離旅館三個Block的NASI報到。前一天就先探好路了,所以我很快就找到NASI的辦公室,是位於Massachusset Avenue上的一棟大樓,我上了六樓,到了NASI門口,大門是關著的,我在門口前探頭探腦了好一會,想起平日威豪最喜歡叫我小老鼠,因為我做事看起來鼠頭鼠腦,很容易緊張。在觀察一陣後,我按了門鈴,一位小姐來開門了,已有昨天的經驗,所以看見同樣是黑人的Donniel,我並沒有太訝異,Donniel就是負責接待我的,她馬上瞭解到我就是那個從台灣來的學生,她問我的名字如何發音,在我告訴她後,我跟她說,叫我Eva吧!這是我的英文名字,應該會比較好念吧!Donniel帶我到我的位子上去,一路為我介紹辦公室的情形,NASI其實很小,只有十來個人,很像台灣的什麼學會的,會員很多,但在學會工作的學者與工作人員只有幾個人而已。小小的辦公室,我的到來引來其他的人,好幾個人跑來跟我打招呼,向我介紹他們自己,很friendly,讓我感覺很溫暖,雖然我聽不清楚他們的名字究竟為何。
美國真的是個民族的大熔爐,小小的一個NASI,可說是各色人種皆有,大家在一起工作,彼此相處愉快,一時之間,你恐怕會覺得世界大同境界不遠,彷彿沒有種族隔離與歧視一般。
Jill是個嬌小的中年婦女,聲音有些沙啞,她很認真地告訴我,我一定要搞清楚辦公室有兩個Jill,你可以以Senior Jill 或Junior Jill稱呼,坐我對面的Michael很雞婆地說,也可以說good Jill 或bad Jill,Jill瞪了他一眼。坐我隔壁的Obie,是個輪廓深邃的cool guy,有點像中東那邊的人,聽說他很不愛講話,只跟一個與他有著相同深邃輪廓的女孩Tasneem說話,當然啦!他對我是絲毫不感興趣的,Donniel說我習慣就好了。NASI有個訪問學者,是英國來的Prof. Glennerster,Donniel向他介紹我時,這位頭髮半白的學者對我說,你可來對時候了,美國對於社會安全的改革可正吵得熱呢!我的supervisor叫Kathryn,是那種很典型的白人美女,頭髮削得短短的,十足的幹練,我跟她講話時都會有些緊張。有兩三個實習生,其中Nekose是個黑人女孩,很霹靂地頂著一頭光頭,而害羞的Cecil,是個素食主義者,她吃素的理由很簡單,她不喜歡殺生。而NASI辦公室中職位最高的是執行長(Executive Director)Pamela,則像個溫暖的媽媽一般,給我感覺是親切又和藹。還有說話又快又多的Greg,則是負責電腦與財務方面的,我要上網就要靠他了。最後是Terry,我在台灣時一直都是跟他聯絡的,也是個黑人,留著兩撇小鬍子,是副執行長呢!
上班的第一天中午,好心的Pamela邀我一起午餐,說是為我介紹附近的環境。同行還有她的工讀生,一個才十年級、害羞的小男生。Pamela問我喜歡吃什麼,我想也不想就說中國菜,看她臉色有點凝重,我馬上說,我是開玩笑的,我應該入境問俗的(Do as Roman do),後來我們在一家餐廳買了一些像三明治的食物,由於餐廳人很多,我們將午餐帶到Dupont Circle,這是個圓環公園,中間有個漂亮的噴水池,四周都是長椅,我們就坐下來用餐,好像在野餐一樣。我問Pamela,這種三明治是那個地方的食物呢?他說是Italy,還真的是do as Roman do呢!在野餐時,Pamela很熱心地為我介紹,DC的路名南北向用數字表示,東西向則用英文字母表示,斜穿的大道則以50州命名,所以你在那一條街上,你很快就可以瞭解你身在那一區,離市中心有多遠(後來我還發現,主要大道上的門牌號碼很好找,比如NASI所在的Block是在第17與18街中間,所以整個Block的號碼是在1700至1800號之間,不一定連號,號碼亦可表示所在的區域)。而在DC當初設計時,法國的建築師L’Enfant特別設計了許多Circle,就是為了避免外力入侵時,可直驅市中心(但他們萬萬沒想到,飛機與飛彈的發明,毀了他們的一番苦心),想到兩百多年前的人即如此深謀遠慮,真的很佩服。這一餐吃得很愉快,雖然那種三明治實在不好吃,可是Pamela親切的微笑,跟DC午後的驕陽一樣溫暖。

震撼
為了上網問題,我把我的notebook交給了Greg,當他看到我電腦桌面上威豪小時候的照片,他很熱情地拿他桌上的照片給我看,是個可愛的小孩,他說這是他們領養的小孩,從中國雲南來的,原是個可憐的小孩,但現在他們很愛他,很照顧他。在解決我的上網問題後,Greg很大方地把他的位置讓給我坐,是由於我必須利用他桌上的電話線才有辦法撥接上網,而他則必須提早下班,接小孩去看醫生。真是個好爸爸啊!我這麼想。
Greg走後,我請Donniel幫我列印資料,我向她提到Greg的小孩,Donniel小小聲地對我說,Greg是個很vocal的人,他剛來辦公室的時候,告訴每一個人他已經結婚,有一次Greg的小孩來辦公室,一直喊著爸爸,後來Donniel看到Greg的另一半,是個男人!Donniel說她嚇了一大跳,原來Greg是個同性戀呢!我聽了也好訝異,不過我很快跟她說,我想美國是個很開放的社會,這是私人問題,我只好裝作不知道,也假裝自己沒有很訝異。Donniel大笑起來,她是個開朗的女孩,笑得時候都很開心,她說,你很有趣,我喜歡你,我說,我也喜歡你啊!
後來我常在公園看到兩個男人一起在長椅上曬太陽,牽了一條狗,有時是共同推了一部嬰兒車,我就會想起Greg,他的男人和小男人,一屋子三個男人,怎麼理這其中的關係呢?恐怕會完全顛覆了我們對家庭的定義吧!不知道現在是否同性戀也可以領養小孩,這樣是否會剝奪小孩生活在正常家庭的機會,在沒有機會接觸女性長輩的情況下,小孩長大會不會也是同性戀呢?恐怕是很難解的問題。

警鈴
雖然才來幾天,我很快地把在台灣的習慣帶過來,沒有事的晚上,我會留在辦公室上網,反正DC這個時候太陽要八點以後才下山,我晚點走沒有關係。當我在辦公室待得晚一些時,大家都會問我有沒有鑰匙,我覺得很奇怪,有沒有鑰匙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要進出辦公室。後來Donniel跟我解釋,辦公室六點以後就會關門,出去後就不能再進來了。由於洗手間在辦公室外面,平日上廁所都必須拿鑰匙開門才能使用,所以我很自以為是地認為,我只要這段時間不去上廁所,我就不會被鎖在門外,也就不用鑰匙了。這天看來我留得最晚,Jill問我是否有鑰匙,她把她的鑰匙留給我,並詳細地為我解釋,我必須先用其中一把鑰匙將辦公室內的安全鎖上鎖,出去後辦公室外的另一個安全鎖也得上鎖,警鈴才不會響,如果要進門,必須再用另一把鎖開門,我聽得一頭霧水,根據我先前的瞭解,我秉持不上洗手間的原則,於是就把Jill的鑰匙留在桌上,就打算回家了。不料一出辦公室,門一關警鈴突然大響,這時我才赫然發現,原來在清潔人員倒完垃圾後,就將安全鎖鎖上了,就像啟動保全系統一樣,必須有鑰匙才能進出,否則警鈴就會響。由於警鈴一直響,我一路跑到一樓大廳,跟警衛講了半天,他陪我上樓,用他的鑰匙在NASI門外的安全鎖上動一下,警鈴就停了。我向警衛道歉,他安慰我說,沒關係,下次你就知道了,他真是一個好人,解了我這個鄉巴佬之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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