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蘅小驛

小子學小提琴已經進入第三個月了，原本老師打算開始教按弦及指法，但這幾週一直在調整小子的拉弦姿勢，另外也讓小子練各種弓法，包括上、下弓，全弓、上半弓、中半弓、下半弓.....，於是指法就暫時擱著沒上。我也認同這樣的教法，小子空弦確實拉得不太好，每一根弦拉得也還不夠熟練，要再加上弓法，一定亂成一團，可是這些都是重要的基本功呢，如果基本功沒練好，就像練武的人沒把馬步蹲穩，學什麼招式都是白搭。我相信苦練是必要的，但我認為有效率的練習是更重要的，這時候媽媽琴僮的功用就發揮出來了，為了幫助小子記憶弓法，我把各類弓法做成小卡片（老師還稱讚了一下說媽媽很認真），對於好記性的小子來說，十幾種弓法符號一下子就背起來了。但這只是腦袋記起來，身體還沒記起來，於是搭配各類弓法練空弦就很重要，之前老師也開過這類的功課，但小子練得不夠紮實，媽媽決定好好督促小子按部就班地把這部分練好，沒練好之前就先不學指法（雖然每天還是讓小子練習按一下）。


由於之前老師小小念了一下篠崎小提琴教本這套教材在空弦部分的練習不夠，媽媽我便跑到台北音樂書房找另外的教材，找了幾本給老師選，老師挑了其中一本開了作業給小子練。這個練習是分別學習拉一拍、兩拍、三拍、四拍的中半弓或全弓，先前小子只會快拉，無法拉二拍以上的弓，前幾天練習就發狠要求小子一定得把拍子拉到，我開了數位鋼琴的節拍器，邊數拍子邊幫他指琴譜，沒拉對不能過關。一開始小子不能適應媽媽突然要求變嚴格了，原本還嘻皮笑臉的，但發現媽媽一直不肯放手，光一拍就練了將近十分鐘，覺得苗頭不對的小子，竟然委屈的哭了出來了，斗大的淚珠就一顆一顆地掉在琴的面板上。我鐵了心拿衛生紙幫他擦眼淚及擦拭滴在提琴上的淚珠，還是一直要他把動作做對，這一天只練了二拍的一點點。隔天一拍的練習已經上手了，但是兩拍還是完全跟不上，小子發火了，又哭了起來，邊哭還邊跺腳說要我不要數拍子，他自己數就好，勉勉強強把兩拍練完。我把琴放在琴盒上，把小子摟進懷裡幫他擦眼淚，小子突然說他想彈一下鋼琴，原本我們每天的練習除了拉琴外，另外有一半的時間就是複習視唱跟視譜等樂理，小子說要自己看著譜找琴鍵彈，發現他已經有辦法看著譜彈出曲子了（兩指神功囉），代表他視譜方面很OK（小子的記性好所以認譜算認得快），大力稱讚了他一下，結果他原本一臉哭喪的臉突然開心了起來。練完琴我幫小子洗澡，邊洗邊問他剛剛為什麼哭，是不會還是不想練？他回了一句：哪一種比較嚴重？沒等我回答，他就自言自語地說：應該是不想練比較嚴重。但他沒有進一步說他屬於哪一種。隔天練琴前，我拿著樂譜跟他分析，每一頁的練習，每根弦練4拍4小節，一共是16拍，4根弦就64拍，以我們打1分鐘70拍的速度，根本不到一分鐘就練好一頁了，4頁只需不到4分鐘，但是他如果不好好練，一頁可能10分鐘也拉不好。小子一聽很振奮，馬上集中精神練起琴，原本前兩天還邊拉邊哭呢，一下子竟然就把一拍兩拍給練好了。又陪著他練三拍、四拍的全弓，之前還無法拉滿全弓的小子，竟然可以穩穩拉得不錯了，我摸摸小子的頭稱讚他，小子只要一被稱讚就會得意起來，一會說他以後一天要練一個小時，一會又說以後他一回家就練琴，臉上的神采跟之前兩天判若兩人呢！昨天拉得更穩了，還提醒我用數位相機錄下來給老師看，說上週老師有交代要看他練琴的過程哩！

這週的練習彷彿是整個學琴過程的縮影，遇到困難、退縮、逃避、哭泣、克服....未來不知還要度過多少這樣的循環，媽媽也知道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只希望母子兩能同心協力一起去面對，我希望小子知道，在他的學習過程中，媽媽都會陪著他，他不會是孤單的一個人，但是他一定要認真地去看待他所面臨的課題，不能一有困難就想逃避。我也陪著他作夢，還跟他承諾說他如果練好十首曲子，就幫他申請街頭藝人讓他去捷運站拉琴，小子一聽眼睛都亮了，還一直問是不是可以賺零用錢，然後又很煩惱地唸著如果拉得很好人家還是不投錢給他怎麼辦？真是敗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