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蘅小驛

2005年5月這個母親節小ㄉㄨㄞ讓我有些淡淡的哀傷，從上個月咩咩開始上學後，小ㄉㄨㄞ發現出門時咩咩總是會被抱著，開始有些計較跟爭寵，特別是爸爸抱咩咩時，他總是擠到爸爸身邊要求也要爸爸牽，我當然會過去說來給媽媽牽，那天他卻非常堅定的拒絕我，並且說：我不要給媽媽牽、我討厭媽媽，可想而知當時我是真的非常的訝異，回了他一句：你這樣說媽媽很傷心耶！那天我難過了很久，自認平日對小ㄉㄨㄞ從來不會疾言厲色，凶他的永遠是ㄉㄨㄞ爸但他可以為了跟咩咩爭寵（那天我們母子沒有任何衝突），不惜說出那樣的話來討好爸爸，讓我想起佛洛伊德說的伊底帕斯情結，只不過ㄉㄨㄞ仔似乎直接跳過對母親獨佔的階段，表現為相反的情況：對父母中同性者的愛戀和對父母中異性者的嫉妒與仇視（這是性別認同的過程），唉！我似乎想得多了一些，一時之間我想起我媽以前曾經很心酸地說：養兒是義務、不孝是應該，不知道那時我是怎樣讓媽媽傷心的呢！那天晚上我去接小ㄉㄨㄞ時，他還是很興高采烈地投入我的懷抱，我抱起他輕輕地問他為什麼早上要說討厭媽媽，他回說：因為我喜歡爸爸啊！我再問他你喜歡爸爸也可以喜歡媽媽啊，那你喜歡媽媽嗎，他說喜歡啊！並給我一個KISS。我告訴他說如果你說討厭媽媽那媽媽真的好傷心傷心，後來我跟園長談了一下，我們都認為這是他的爭寵表現，但園長還是覺得應該跟小ㄉㄨㄞ談一下，隔天園長問小ㄉㄨㄞ為什麼說討厭媽媽，即使過了兩天小ㄉㄨㄞ還是可以很清楚地回答說：我想給爸爸牽啊！印證我們的想法：小ㄉㄨㄞ說這句話不是一時情緒而是帶有目的性的，園長又耐心地解釋給小ㄉㄨㄞ聽（她跟小ㄉㄨㄞ溝通時是把小ㄉㄨㄞ抱在懷裡的，讓他知道跟他討論這件事並沒有在責怪他的意思），有些話你說出去並沒有那種意思，但別人聽了卻會很傷心，如果別人也說討厭你你是不是也會很難過呢！小ㄉㄨㄞ聽了點點頭，我去接他時他就給我一個很大的擁抱，從那天後他即使還是搶著給爸爸牽也沒再說出那樣的話了。

除了這段插曲外，其實大部分的時間我還是享受著與小ㄉㄨㄞ跟咩咩間的互動，特別是晚上就寢時，在一起讀過幾本故事書熄燈躺下後，ㄉㄨㄞ仔喜歡跟我擠在一個枕頭上，要求我講故事給他聽，我一面給咩咩喝奶，另一隻手給他牽著，母子可以講好久的故事，有時我講他還會做動作，有時他會背唐詩或三字經給我聽，有時他也自己講故事，他覺得夠了就會說：我們睡覺吧！我常在黑夜中凝視ㄉㄨㄞ跟咩熟睡的小臉蛋，想想我一定會在心裡好好記住這段美好的時光，不曉得什麼時候他們就會要求父母給他們自由讓他們高飛呢！

當了媽媽後的第三個母親節，酸甜雜陳的感觸，就像春末夏初那種乍暖還冷的天候一般。

經過一個多月，咩咩以大致適應托兒所的生活，早上送去時也不大哭了，頂多哭一下下意思意思而已，晚上去接有時還跑給我追不出來，現在咩咩很有哥哥當年的架勢，一不高興大小姐馬上躺在地上放聲大哭，不過她屬於那種比較好安撫的，因為好吃的緣故，通常抱起來給個小東西吃就可以馬上收服她，不像哥哥一哭就哭很久，小咩咩很愛學哥哥，哥哥做什麼她也要做什麼，所以常常會搶東西，兩個人還喜歡一起畫畫，有時塗在自己身上還笑得樂不可支，現在只會講一些單字或兩個字的，但會從一數到十，大概也是模仿哥哥來的。

最近ㄉㄨㄞ仔大概因為常坐公車的緣故，對於各家公車可是如數家珍，在路上只要看到公車開過，馬上可以叫出車號跟所屬公司，我們常走的路線公車不下十來線，分屬五六家客運公司，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方法記的，很有趣，另外我也常常跟小ㄉㄨㄞ及咩咩介紹身邊的花花草草，現在小ㄉㄨㄞ回家時會跟門口的火鶴花說：火鶴花小姐你好我們回來了，還要求去看白鶴芋先生（不知道他怎麼把花分性別的），而社區中庭最多的鳳仙花跟鵝掌藤簡直就像他的朋友一樣，每天問候不說，下雨天時還會問你們怎麼了有沒有怎樣啊？有時早上出門哭鬧時我還會故意說鳳仙花你看小ㄉㄨㄞ在做什麼啊？ㄉㄨㄞ仔會馬上停下來問我說：鳳仙花說什麼？我就說鳳仙花說小ㄉㄨㄞ哭哭他們不喜歡，ㄉㄨㄞ仔會趕快說我沒有哭啦！怕被他的植物朋友笑呢！

ㄉㄨㄞ仔是標準的恐龍迷，我也投其所好給他買了幾本恐龍圖鑑，但每個週末去圖書館他還是指定要看恐龍的書，四號公園的圖書館很棒，有各類的百科，每次都可以讓小ㄉㄨㄞ看得很過癮，而恐龍也成為鼓勵ㄉㄨㄞ仔接受新事物的利器，像他之前不願意玩拼圖，我就刻意選了恐龍圖案的，結果他真的願意為了恐龍把拼圖拼完，現在已經可以獨力拼完60幾片了。很早以前就買了leappad，但ㄉㄨㄞ仔卻不太愛玩，剛好最近出了一本Leap and the lost dinosaurus，這本有聲書介紹了25種恐龍及其相關屬性，還有恐龍叫聲粉有趣，果然恐龍的魅力讓ㄉㄨㄞ仔完全接受了leappad，每天都會玩一下，還會學各種恐龍叫聲，經常就聽他喊Allosaurus 啊、Tyrannosaurus 吼，玩得不亦樂乎。他也知道哪種恐龍是屬於草食性或肉食性的，還自行歸類魚龍屬於魚食性（那個年代應該還沒有魚吧），我們很早就帶他去科學教育館看過日本機械恐龍展，而每個月都會去動物園玩主要也是去教育中心的恐龍館朝聖，只要他喜歡的東西我們基本上都會讓他盡情地去玩，我也跟著他去認識了很多的恐龍，這樣母子才能一起玩。我常在路上隨便跟他玩哪種恐龍怎麼叫，哪種恐龍會咬人，誰有尖尖的爪子跟牙齒。

要說貼心呢ㄉㄨㄞ仔也不算很甜的那種小孩，但是如果我要求親一個他會馬上跟我來一個嘴對嘴的親親，而我最喜歡的親子活動是晚上就寢時，在一起讀過幾本故事書熄燈躺下後，ㄉㄨㄞ仔喜歡跟我擠在一個枕頭上，要求我講故事給他聽，我一面給咩咩喝奶，另一隻手給他牽著，母子可以講好久的故事，有時我講他還會做動作，有時他會背唐詩或三字經給我聽
有時他也自己講故事，他覺得夠了就會說：我們睡覺吧！我常在黑夜中凝視ㄉㄨㄞ跟咩熟睡的小臉蛋，想想我一定會在心裡好好記住這段美好的時光，不曉得什麼時候他們就會要求父母給他們自由讓他們高飛呢？

基本上給小ㄉㄨㄞ看的東西我一定會先瞭解過，像繪本的話當然必須先看過，英文繪本的話更是必須全部都先讀過，至少不會的單字得先查過，有些我甚至還把它背下來，像Picture Reader有好幾本我都背下來了，這樣才能隨時講給ㄉㄨㄞ仔聽。有次ㄉㄨㄞ仔從學校回來後唱了一首Down by the station，我聽不懂他唱的詞，還去翻了書找歌詞再記下來，下次我就可以跟他一起唱了。而恐龍則是跟著ㄉㄨㄞ仔一起認的，因為他會隨時問你這是什麼，還要問英文怎麼說，可是恐龍的英文名字都很長，大都五六個音節不是很好發音，又不能隨便呼嚨小孩，小ㄉㄨㄞ會說你查翻譯機啊！可是翻譯機又不是每種恐龍都有呢！這次買的leap and the lost dinosaurus就替我解決了不少問題，這本書真的很好玩，還附25張恐龍圖卡，ㄉㄨㄞ仔有時會分配每個人當一種恐龍，玩恐龍追逐的遊戲呢！我跟著小ㄉㄨㄞ認了幾十種恐龍，連英文名字也記了十來種（可憐的媽媽必須在半夜小朋友睡著後起來對照圖鑑及翻譯機來記跟確認發音呢），沒事我會隨口問小ㄉㄨㄞAnkylosaurus是什麼恐龍啊？小ㄉㄨㄞ就會回說：甲龍啊！那甲龍是plant eater or meat eater呢？小ㄉㄨㄞ再回答：plant eater啊！就這樣跟小ㄉㄨㄞ玩得很高興，ㄉㄨㄞ仔每天都視心情自稱什麼恐龍，像今天早上起床後打了一個噴嚏，對我說迅猛龍哥哥打了噴嚏了，我問他迅猛龍又叫什麼龍，他說伶盜龍啊！Veloceraptor。咩咩不小心撞倒他，他跟咩咩說：迅猛龍baby你撞倒迅猛龍哥哥了。

94.5.31
我家咩咩也正在這個又好笑又好氣的年紀，愛吃愛鬧愛哭愛笑，ㄉㄨㄞ爸每次也都被她弄得哭笑不得，當然也是打不下去啦！看著兄妹兩截然不同的個性與反應，已是我們生活的最大樂趣，兩人從在產房的哭聲就可知道端倪，咩咩是那種豪放的大哭，而小ㄉㄨㄞ則是小小聲像個小貓咪，ㄉㄨㄞ個性較為沈靜固執，咩咩就活潑好動許多，連晚上睡覺都是兩個樣，ㄉㄨㄞ總是穩穩地睡著，而咩則滿床滾，媽媽總是得半夜撈起在床緣邊的小咩，否則就得聽有人滾到床底下唉唉大哭囉！現在兄妹兩差不多可以玩在一起了，不過搶玩具的時候也頗多，咩咩總是喜歡參一腳，看ㄉㄨㄞ玩什麼她也要玩，不讓她就直接放聲大哭呢！哥哥也很會逗咩咩笑，常常聽到兩個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團，真的很有趣。

我一直很感謝我的小寶貝們，是因為有他們，才喚起我曾幾何時已不知何物的熱情，也幫我開啟了另一扇窗、看到另一片天地，透過孩子的眼睛，我看到了很多過往從來不曾留意、或者曾經沈迷卻又已遺忘的事物。確實，以大人的眼光，早已絕跡的恐龍有什麼好玩的呢？但看到孩子如此被深深吸引，我也感染了那份單純的喜悅，跟著他去認識許許多多各形各狀、只存在在書本或模型的動物，也應他的要求去找出對應的英文名稱，記這些英文既費時間、想必以後也不會有太大作用，也可能下個月小ㄉㄨㄞ就突然完全不愛恐龍了、英文也忘光光，就像我小時候有一度非常迷戀紙娃娃但突然有一天就不玩了一樣，但這並不重要，我享受的是這段陪伴與親子的互動過程，他知道媽媽會是他的萬應婆，他喜歡的媽媽也會喜歡，媽媽喜歡看他開心的笑。

也是因為這份熱情，我也急著想跟我的小寶貝們分享這個大千世界的繽紛美麗，我們的四周有許多美麗的花花草草，更有許多不知名的小花小草，小ㄉㄨㄞ常常會在路邊指著白色的小花：媽媽，你看，記不記得，是咸豐草耶！在通往捷運站的小巷內，ㄉㄨㄞ仔會問：榕樹爺爺說什麼呢？就像他每天要問候家裡中庭的火鶴、鳳仙花一般，他總認為這些花草都是會對他說話的，風吹過草兒摩娑起舞，就好像鶯鶯燕燕的泥喃細語，而大雨過後一片狼籍，我常有衝動想念紅樓夢裡頭的葬花詞給小ㄉㄨㄞ聽～花謝花飛非滿天 紅消香斷有誰憐。這兩天陪小ㄉㄨㄞ讀李白的月下獨酌，看到～舉杯邀明月 對影成三人...我歌月徘徊 我舞影凌亂，當下有種衝動想帶著小ㄉㄨㄞ去賞月，去品嚐那份清獨，還有好多好多，媽媽都好想跟小寶貝分享啊！什麼時候咩咩才能跟媽媽一起讀紅樓夢，讓媽媽為她解釋她名字的由來呢！

而父子間的分享卻是充滿陽剛的，ㄉㄨㄞ爸喜歡的武器雜誌常引起小ㄉㄨㄞ的翻閱，爸爸細細地教小ㄉㄨㄞ分辨各類戰機，從機翼的形狀、引擎的位置，小ㄉㄨㄞ已可以輕易分出，F104、F16、F18、幻象戰機，連各類軍用直昇機的種類他也知道一些，回阿嬤家常坐飛機
他也認得從尾翼的圖案可以知道是那家航空公司，而這些民航機究竟是波音的噴射客機還是螺旋槳飛機，這些東西在許多的大人眼光中根本也是微不足道的，但孩子這麼滿心歡喜地看著這些他認為新奇的事物，爸爸媽媽在參與之餘彷彿又重溫了童年一番。